环球百事通!佳音巷|故乡的田园生活
故乡的田园生活
作者:王晓武 朗读者:阿胖
(相关资料图)
(点击音频,一起聆听。)五月的雨,淅淅沥沥点点滴滴,从清晨下到黄昏,从黑夜下到黎明,仿佛永远不会停歇,一直下,一直下,全然不顾你心中有多少迷茫,有多少忧伤。
我乘着大巴逃离城市,恍恍惚惚地穿越了长长的水泥路,满满都是尘俗凡世里的阴霾心事。
直到摇摇晃晃的汽车突然停下,一睁眼,跃入眼眸的是千万株欣欣向荣的绿禾,宁静,清新,纯粹,仿佛走进了俄罗斯风景画家瓦西里·波列诺夫的绿色油画里。
是噢,生长在无边无际的田野里的禾苗,他们是多么喜欢这甘露一般的细雨噢!他们擎着细细的枝条努力向空中伸展,只希望多一些、再多一些接到甜津津的雨水,于是,在烟雨蒙蒙的天空下,青翠欲滴的万亩禾苗如锦如缎,如诗如画,染绿了天空,染绿了池塘,染绿了我被日益逼仄的城市压抑得失去光芒的眼睛。
梅子黄时江南雨,微风吹送满平川。记不得是谁的诗,也记不得准确的是不是这句诗,就这样跳上心头。
坐在田园中间古色古香的躬耕堂,穿堂的清风挟裹着木槿花和美人蕉的淡淡清香,房前屋后都种着瓜果菜蔬,四周是绿油油的稻禾,边上的池塘睡莲初植,娇羞地随风摇曳,一颗晶莹的雨滴在莲叶上滚来滚去,一只白蝴蝶停在黄瓜的花蕊上,茄子刚刚长成弯弯的豆角模样,泛着紫色的油光,四季豆开出小小的花朵,远处突然飞起一双白鹭,给宁静的画面划出了两道灵动的倩影,我是坐在洋埠皈隐田园的会客室吗?
我是坐在儿时老屋的明堂里吧!我坐在明堂中央的小池塘边,正和隔壁的阿花用刚采来的凤仙花染着指甲。
我家的老屋非常大非常多非常古旧,从高高的石拱门进来,北边住着我们戴姓兄弟三房,南边是叶氏兄弟两房,南边还连着叶氏本家很多很多的同族兄弟,但他们都从另外的大门进出。石拱门进来,中间是宽畅的明堂,石拱门和明堂之间有一个小小的池塘,有一棵长不大的弯脖子柳树,明堂的地是用青砖铺成的,可以晒稻谷晒麦子晒干菜,当然更适合夏夜乘凉数星星。
“小五,吃饭啰!”听到母亲的喊声,我连忙跳了起来,风一样地跑回家,跨过高高的门槛,乌溜溜的八仙桌上已经摆了四碗大大的手擀面,用血红的苋菜烧制,面条也被染成了鲜红的颜色,屋里飘荡着猪油独特的香气,我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,可是父亲却说还少点滋味,要去摘点辣椒和大蒜,我小尾巴一样跟着父亲来到屋后的菜园子里。
也是这样的初夏,墙角的萱草花开得正艳,几只花蝴蝶在缸豆和丝瓜的花蕊里欢快地吮着蜜汁,父亲摘了几个尖尖的辣椒,又拔了几头大蒜,回家舀水洗净剁碎放入碗中,倒了点酱油,就是上好的调料了!父亲吃得津津有味,要给我和弟弟也加一点,可小孩哪里受得了这种辛辣,我和弟弟捧着碗躲得远远的,咯咯笑。
如今,我的父亲却离开我们有四十多年了!
我有多久没有去过老屋了?十年?二十年?三十年?
我曾经拎着一个小小的皮箱逃离家乡,以为可以再也不回头。
可是,今天,我闲坐在这个可以瞭望四野的躬耕堂听风听雨,窗外,细雨落在芭蕉蜷曲的内芯里,也落在玉米舒展的长叶上,无垠的禾苗安静地排列成阵,偶尔有几声鸟鸣蛙叫,被我刻意尘封了多年的家乡如此鲜明如此生动地浮了上来。
四十年的岁月已经让老屋变得面目全非,可毕竟它还苟延残喘地存在着,毕竟那里承载了我无数的童年欢乐时光,当然那里也留存着少年时代多少不堪回首的往事。
长长的青石板老街,光滑锃亮的大理石门厅,雕刻精细的乌黑檐角,咯吱咯吱响的木楼梯,绕着画梁飞来飞去的燕子,明堂边上那一丛茂盛的蓖麻树,小池塘里拨楞着水的小黄鸭……老屋里的父亲是那么亲切,仿佛从来没有离别和死亡,仿佛还能看到他在屋旁弄堂里用火烤着一只倒挂的野狗,还能看到他摘了头茬的两个茄子,放在上气的饭锅里蒸熟后用酱油凉拌了下饭……
而此时,躬耕堂外面的稻田正开了一个缺口在哗哗地放水,这是江南雨季田野中多么动听的声音!为了防止禾苗被淹,雨季时节每丘田都要从“田缺”往渠沟里放水,这时,傻傻的鲤鱼会不顾一切地逆流而上,要通过“田缺”湍急的水流跃到田里,完全不知道人类正等着抓了它下锅呢!
今天,这个流水的“田缺”,能让我们抓到一条肥美的鲤鱼吗?
“归来吧归来哟,浪迹天涯的游子;归来吧归来哟,别再四处飘泊……”远远的天空中似乎飘来了田园故乡深情的呼唤。
归来吧,归来吧!“云无心以出岫,鸟倦飞而知还”,有田园的地方就有故乡。你可以选择注入现代元素美轮美奂的洋埠粮仓,我可能会选择回到摇摇欲坠的老屋,荷锄,采豆,品茗,听雨,发呆……皈隐田园是你的梦,是我的梦,也是千千万万从乡村走出来的中华儿女共同的梦!
作者介绍朗读者介绍END点击打开【佳音巷】专题
相关新闻